她不痛快的偏过头去。

    这人不知他按的她肩疼，还不放手。“再叫一遍。”

    飔然瞧见小几外侧有梅子，置在青瓷云纹碗里。连着两日，她见棠儿为他预备好，想来他素是这样饮食的。可谁家晨起会食酸梅子呢？怪的紧。怪如他昨夜紧皱不曾舒的眉宇，也如他此刻孩童似的欢生。

    棠儿问她，这回你还走不走？

    她哧哧笑了两声，“我不要。你说过一句话，后来没说第二遍。凭什么要我说第二遍？”

    路征心领神会，“嫁给我。”

    飔然很是满意，“我要飞霜堂。”

    倒看看你疯魔到什么地步。

    ——他点了头。不是玩笑不是敷衍，郑重的好像将他一生心血拱手让出，又好像是将他曾拿走的东西完璧归赵。

    飔然这才真的骇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一路逃回娇梨院。立定脚步，指尖使力，竟将珠帘抓散。纷纷坠落，玲珑清响。阿亡张开四爪，开心的满地追着珠子跑。她心砰砰劲跳，直要撞得胸腔骨断血崩。紧攥双手，逼迫自己镇定。她用大叔教过的法子唤来了鸢雪，亲笔写了一张字条绑在它脚上，放飞出去。

    坐下等候许久，那白翅膀的鸟儿终于飞还。她解下新的字条，那上面有四个墨字。

    “安好，勿念。”

    那熟悉的弯曲字迹，叫她静心不少。

    窗外有个着灰衣的身影，悄然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