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

    飔然前后入宫许多次，每回都觉得，较上次更加肃敬明高。皇城之心强健有力，与之相衬的是世间风景，日渐旖旎。以她所闻所见，书生学成入仕，路边再无饿殍，无论于国体于民生，比她小时候，这世界真的正在步步好转。

    “你那只猫很可爱。”

    宣铎冷不丁的说。

    飔然回神，“阿亡不是猫，是虎。”

    宣铎挤挤眼睛，“是了，只这名字不对，做什么叫‘亡’？太不吉利。”

    “有何不吉利？人人都是要亡的，必经之路，不提就不过了不成？”飔然回敬，“谁也不是真的万岁。”

    年轻帝王浓眉紧拧，“程飔然，你都嫁了人，居然还是没个规矩。”

    飔然蓦然想起路征眼下受的猜忌，暗骂自己没心。以前随意放肆已很不该，更尤其这时，顶撞皇帝岂不是给他招黑？“臣信口胡言，真是该死、该死。求陛下恕罪。”

    宣铎更阴郁，“怎么我说你有‘罪’么？好好的又要‘死’，你在相府对着子辰说话，也是这幽鬼似的调子？”

    “对他说话，自然与对陛下说话不同的。臣心中一向分的很清。”飔然答，“臣年少无知时多有冒犯，还望陛下原谅。”

    宣铎挠挠鼻子，越听越不对劲。他定下脚步，长身玉立；玄黑袍子迎风舞动，其上绣金盘龙如行于空，刚健洒脱。“程飔然，朕要对你说三件事。你必须牢牢记住，刻进骨髓里去。”

    飔然随着立住，洗耳恭听。

    “第一件，别再轻易言‘死’。这个字，说多了会成真。饶是你不信，还是很有人在乎你死活的。”

    “第二件，你家相公是如何的一个人尖子，你并不全知晓，总之到不了要你为他操心的地步。他面对你时是会犯犯糊涂，但除去这个，满朝文武的心思加起来也顶不过一个他。”宣铎的光明磊落，与皇后如出一辙。这一对人中龙凤的统治，并不需要搞猜心倾轧。“此外，朕信他，比你信他还要多得多。所以，你放一百个心，把类似方才那般的小伎俩收收，——朕都替你害臊。”

    飔然听的胸中一阵阵热潮翻滚，感动的几乎要跪下，无比真心的呼一句万岁。宣铎没给她机会，话说完就向前迈开了脚步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