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章 坟头草(28) 和离(一)-《丈夫养外室后我悟了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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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苏氏——那个跟男人跑了的莫知晓夫人?

    三皇子就啧了一声,饶有兴趣的看了眼苏弯弯,“原来是苏少夫人啊。”

    苏弯弯几乎是瞬间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:苏少夫人的名头确实最近很响。

    她本该这时候要走的,却又生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。

    这个念头让她在转身告辞的时候,又鬼使神差的转头,用江南女子特有的柔意看了一眼三皇子,然后缓缓的离去了。

    三皇子被她一看,倒是没有其他的想法,只是觉得这个姑娘有趣的很。

    他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,在人影转身没了的时候笑起来,“有趣,如今倒是有人……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打我主意了。”

    不过是莫知晓的夫人,倒是也难怪。

    楚楚可怜极了,却也大胆,想给自己找个靠山。

    找自己么?

    三皇子摸摸下巴……嗯,倒也不是不可以,他毕竟是个好选择。

    他的大太监宋贵在那里等了会,见三皇子还是看着前方,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想法,不得不提醒道:“殿下,皇后娘娘还等着您呢。”

    三皇子便转身继续走起来,顿了顿,又道:“你去,打听打听,苏少夫人这几日的要做什么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折霜第二天回了文远候府。

    陆远之上回最近应该是被文远候教育过,已经不敢再来她面前说什么恶心人的话了,而是见了她就躲的远远的,根本不在她的面前出现。

    柳柳也老老实实的呆在了陆夫人的小院子里面,吃着陆夫人给的养胎补药,开始将所有的心思都堆在了肚子上。

    折霜便十分满意文远候家如今的态度,上午去教了陆琴之读书和弓箭,下午睡了一觉起床,就又问了一会陆明之的学问,等到晚间的时候,突然一声尖叫声顿起,然后是砰的一声,是花瓶掉地上的声音。

    秦妈妈立马脸色一白,“是云剑。”

    她冲出去,折霜正好在练剑,便提着剑就往外走,到了厢房,就发现陆远之被打晕在地,云剑已经吓得脸色青白,手里提着一个破碎的花瓶,看着地上鲜血淋淋的陆远之哭泣。

    她见了折霜在秦妈妈的后头,才反应过来,然后砰的一声跪下,哭道:“姑娘,姑娘,我不是故意的,是他想要脱我的衣裳,我慌乱中拿了花瓶砸过去,我,我也不知道砸哪里了,他就突然倒下去了。”

    她吓得只知道喊姑娘了。

    秦妈妈恼恨交加,却更加的害怕,转身看折霜,“少夫人——”

    折霜冷静的丢掉剑,然后蹲下身子去探了探陆远之的鼻息,然后松了一口气,“还有气,去叫大夫来。”

    在这里杀了人,可不是什么容易脱身的地方。

    然后仔细看了看,陆远之脑袋上面有血,但是所幸没有伤着,伤着的是手。应该是血溅到了他的身上,倒下的时候,脑袋也沾了血。

    不致命就是好的,就是可以商量的。

    秦妈妈和云剑闻言,也都松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秦妈妈着急的道:“少夫人,那现在该如何呢?云剑即便是您的丫头,怕是也要被打死的。”

    奴才伤主,罪大恶极。

    这是律法。

    折霜就道:“别着急,什么事情都能解决,只要人活着,就不算什么大事。”

    她让人守着陆远之,给他做了简单的处理,让云剑去里面等着,道:“你不要害怕,是他先欺辱的你,你什么错也没有。”

    云剑眼泪便再也绷不住了,她擦擦眼泪,哎了一声,道:“少夫人,有您这句话,奴婢就是死了,也是值得的,您要是为难,千万不要包庇奴婢,奴婢知道您现在的日子不好过。”

    人心都是肉长的,她也不是一味的贪生怕死,便存了一口气,道:“少夫人,您放心,奴婢不会给您惹麻烦的。”

    折霜听见这话,还有什么不懂的,她们都是自小就在她的身边,她们的心思,折霜一眼就能看的出来。她本是马上就要去陆夫人面前的,见之便留步,深吸一口气,道:“云剑,我养你这么多年,不是为了你如此就要自戕的。”

    秦妈妈一听自戕两个字,吓得魂都飞了,哭道:“幸而少夫人发现了你的心思,不然我岂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?”

    折霜没有那么多时间劝解云剑,只道:“若是这般你便要去死,便去了阎王殿里面,也不要说是我教出来的。”

    云剑感激涕零,等折霜出门后,她哭着恼怒自己的冲动,“即便是让他得手了,我也不该打他的。”

    秦妈妈就叹口气,“你是不该冲动打他,可是你做的没错,少夫人说了你没错,你就是对的。”

    她认真的道:“云剑,事情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那一步,你相信少夫人。”

    秦妈妈将云剑扶起来坐下,“你想要委屈自己才是错误的,才会让少夫人伤心,我们这些人,都是她的脸面,咱们不能丢了她的脸面,待会,你聪慧些,知道吗?就说是不小心。”

    云剑点点头,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折霜也是如此对陆夫人说的。

    她没有小心翼翼,也没有赔罪,只是认真的跟陆夫人道:“陆远之晕倒了。”

    文远候此时还没有回来在,折霜已经让人去叫他回来了,想来现在应该是在路上,折霜就道:“母亲去看看吧,他晕的厉害,脑袋都砸了。”

    陆夫人第一念头便是两人又打架了!她的病还没好多久,又被气到颤抖,“你,是不是你又打他了!你好狠的心啊,这次就是去皇后娘娘和陛下那里,我也要去问问,哪里有一个妻子整日里打丈夫的!”

    折霜就冷冷的道:“那母亲便去吧,儿媳妇也有一肚子委屈要诉,问问当今圣上,陆家到底是如何养育儿子的,竟然在刚逼着我将一个恬不知耻的外室接回来养着后,又将手伸向了我的贴身丫鬟。”

    她极为清楚陆远之和陆夫人的性子,话语里面带着刀,这般他们就开始怕了。

    这两母子,都极为的欺善怕恶。

    果然,折霜一说完,陆夫人气势就弱了些,骂道:“你胡乱说些什么!”

    折霜站起来,“母亲,你去看看吧,大夫在路上了,待会问问大夫,为什么会被打了打手,就倒了下去,自己砸着了脑袋,反而砸晕了自己。”

    她冷笑连连,“我现在可害怕极了,当初还没有成婚的时候,陆远之的身子虽然谈不上强健,可也算是不虚弱,怎么就半年,便成这么个弱不经风的模样。”

    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,“别是在外面养了好几个,如今只是将一个怀孕的送了回来养,还在外面有人,被人掏空了身子吧!”

    陆夫人便脸色惊疑不定起来,嘴里道:“你胡说些什么!”

    心里却开始怀疑这种可能性了。

    折霜继续逼近,“母亲,你除了会说这一句话,还会说什么?父亲已经在路上了,我倒是要好好的问一问,你们把我南陵公府嫡女做什么了?刚纳了妾室,就将手伸向了我的丫头,逼着她做妾。”

    她说完,陆夫人还要再骂一句定是丫鬟勾引人,就见折霜突然将手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,“欺人太甚!你们陆家欺人太甚!”

    陆夫人彻底没了气势,她甚至想着辩驳,“我们可没有欺负你!”

    到底是谁欺负谁啊!

    倒是被她牵引着走了,下意识的觉得陆远之伤的不重,只是晕了过去,不然折霜可不敢如此嚣张。

    可她忘记了,从前折霜帮着陆远之打架的时候,也是如此的嚣张。倒是折霜自己想起了往日,心中觉得颇为恼怒,觉得自己瞎了眼睛,然后又砸了一个茶杯。

    站起来,“母亲,你随我去看看吧,免得待会陆远之醒了,便要哭死哭活的找阿娘,毕竟之前还有我帮着他,如今他这般对我,我是受不了了。”

    这话又将陆夫人说的没了一些脾气,“阿霜,你脾气也太大了,不过是纳妾罢了,远之喜欢,你就给他多纳几个,他自然心思就在家里了。”

    这般的话,她还是第一回  说,然后一边走一边“教导”,“男人就是这般,总是花心的,就是你父亲,也是好几个妾室,可他算得上正人君子了。”

    父亲说的是文远候,只有几个妾室,一个庶子。

    然后又看了一眼折霜,“我真是不知道你在家的时候,你阿爹阿娘是怎么教你的,明明你阿爹也有妾室,只是你阿娘管的严罢了,没有庶子庶女出生。可你三个阿兄,也是妻妾成群之人,怎么到你这里,就认准了男人不准纳妾呢?”

    要说折霜多喜欢陆远之,陆夫人是绝对不信的。从她的眼睛里,可瞧不出半点情意。至于柳柳来之前……陆夫人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了。

    那时候折霜的眼神是什么样子呢?

    她几乎是疑惑的看向折霜,她以前为什么忘记了她看远之的模样?

    不过这个不是重点,因为她发现折霜现在看她的目光就冷得要命——这不是夸张的说法,而是直接的感觉。

    她怒着后退一步,“你,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,我再怎么样,都是你的婆母!”

    折霜就问:“听闻前段日子,您的母亲给您写了信来,怎么,您还没看吗?”

    说起那信,陆夫人又生气了,只是现在实在是着急去看儿子,这才忍住,深吸一口气道:“阿霜,你也就是遇见我们家了,不然你这脾气,早就被休弃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折霜啧了一句,“母亲,既然你如此说了,那就和离吧。”

    陆夫人自然不肯的,她如何敢真的休弃折霜。如今三皇子的势头在那里,只要折霜在,他们就是一条船上的。

    何况前些日子老爷也跟她说了,三皇子关键时刻,折家可不敢和离,毕竟老爷跟着三皇子去了江南办事情,一时半会,根本分不开。

    若是强行和离,被太子一党抓住了软肋,怎么看,都是两败俱伤。

    在利益联合之中,姻亲是最牢靠的。

    陆夫人就哼了一声,道:“阿霜,你如今也会装腔作势了。”

    折霜就道:“既然如此,待会父亲回来,我便亲自跟父亲说。”

    陆夫人量定她是在威胁自己,道:“如此,那就好好的分辨分辨。”

    折霜是实在厌烦这一家子人了,她知晓如今的局势,深吸一口气,让跟在身边的几个云字开头的丫鬟去收拾东西,“我们回南陵侯府去。”

    小丫鬟们哎了一声,这般动静却依旧是吓不住陆夫人,只依旧梗着脖子道:“好啊,你吓唬我,我也不是那般好欺负的!”

    她一味的快走,想去看看儿子什么样子了,小丫鬟们跟在后面,看折霜的脸色,见她点了点头,便欢喜的真去收拾东西了。

    云栽去了后院,将话带给秦妈妈,秦妈妈一想,便吩咐道:“这是少夫人怕出变故呢,你们几个,马上去吩咐人套马车,就说夫人放话要休弃了我们少夫人,少夫人气不过,要收拾东西回去。”

    她道:“你们几个,将东西随意收点,然后送云剑回南陵公府。”

    便一窝蜂的去做事情了。

    云剑还有些犹豫,“真不要紧吗?要不,我还是留下吧。”

    秦妈妈推她走,“不要怕,本就是走到这一步的,只是提前罢了,这事情,少夫人说了不是你的错,就不是你的错,即便是奴婢,难道就不能反抗这种失身之辱了?”

    她气道:“都回去,今日是你,明日说不准是谁。你们在这里呆着,我和少夫人才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这些丫头自小就是她教导的,跟自己闺女一般,如此受辱,却还要担心被辱之后会不会对主子不好,实在是令人心酸。

    秦妈妈抹了一泪,恶狠狠的道:“你们放心,霍出这条老命,我也要保住你们。”

    此时,陆夫人已经走到了屋子里面,陆远之已经被挪到了床上,头上包着一个小小的纱布,一看就没有伤着,旁边有大夫在处理伤口,见陆夫人来,便让开道:“不是什么大问题。”

    大夫是折家的大夫,一直都受折家供奉,轻轻的道:“陆大少爷只是吓晕过去了,不过手到底受了伤,伤筋动骨一百天,得在床上养着。”

    陆夫人放了心,就是折霜也放下了心,只要不是大事就好,真出了大事,两家对峙,她也很难保住云剑。

    她舒了一口气,缓缓的看向陆远之。

    从前,她觉得这个人单纯的很,想来好拿捏,又是自小养大的,他许下了承诺,便是他不聪慧,做不了什么大事,可只要平安过一辈子那就好了。

    后来他纳了柳柳,她也只是厌恶他,两家世交,她没打算将他怎么办,和离之后,最多打几顿,仕途上做做手脚,便也如此了。

    可是如今,他已经让她厌恶到了极点,即便是多看一眼,也觉得恶心。

    他怎么敢呢?

    他怎么敢就这般的去欺辱云剑?

    折霜便深吸一口气,将一杯茶浇灌在陆远之的脸上,陆夫人大惊,“你干什么!”

    折霜,“这般醒神,醒过来就快一点,免得父亲待会回来了,他还没醒,这就不好了。“

    她刚说完,陆远之就醒了。她连忙过去看陆远之,然后怒骂道:“如何不好?”

    折霜冷面道:“母亲都要休弃我了,何必还装模作样的,陆远之醒了之后,父亲回来,我们便商量商量和离之事吧。”

    陆远之一听这话,吓的又要晕过去了。

    他手疼,头也疼的要死,可此时什么都顾不上了,连忙道:“阿娘,你说什么呢,我可不和离!”

    阿霜再不好,那也是阿霜,虽然她脾气坏,性子烈,还善妒打他,可他觉得两人之间的情分不是假的,自小一起长大,能将她娶回来可费了不少功夫,万万不能和离啊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候,文远候回家了。怒气沉沉的进来,见了躺在床上的陆远之,见他好生生的,先是松了一口气,然后便朝着折霜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有折霜在的时候,他从来不问陆夫人——知道她半天说不到重点。

    陆远之没事,折霜便什么都不怕,她只掷地有声,“陆远之强行要欺负云剑,云剑不肯,两人慌乱之中,撞倒了花瓶,砸在了他的手上,他应该吃痛没站稳,倒是将自己摔晕了。母亲便说要休弃了我,我想着,自己来陆家也是待不下去了,既然如此,不如主动求去,父亲便让陆远之给我一封和离书,儿媳这就要回南陵公府去了。”

    陆夫人此时被折霜气的已经不行了,昂着脑袋就是吼,“你看看你是什么态度,啊,我是你的婆母,远之是你的丈夫,你就这么对我们说话吗!”

    文远候实在头疼,还有些埋怨上了死去的老母亲。人都说娶妻娶贤,娶个聪慧的妻子帮忙打理家里的事务,便能兴旺三代,可他母亲给他娶的夫人,却实在是称不上是聪慧二字。

    他有时候真想敲开陆夫人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一滩水,也恨不得摇摇她的脑袋,将她脑袋里的水摇出来。

    ——为什么就要递这么好的借口出去呢?

    折霜上次就要和离了,是他舍了手里的名额出去给折泓那个老狐狸,这才保住两家联姻。可是那时候跟这次又不一样。

    那次刚刚从江南回来,他们依旧是不知道皇帝会如何对太子,这次却已经是板上钉钉子的事情,会废除太子了。

    他这些日子早出晚归的,便是为了这事情。三皇子大势已来,这时候跟折家闹翻有什么好处?

    为了她这点糊涂脑子,他之前就已经够认真的跟她商量过了。

    说了多少次,要忍耐,折霜是个讲理的人,只要她和远之不主动去招惹,一家人就这般的过日子,等过几年,她气消了,想要生个孩子了,便自然地会和好。

    可是他没有想到,妻子今日竟然能说出休妻这种话。

    折霜是她能休掉的吗?是他们承恩候能休妻的吗?

    若是之前还行,现在,已经不行了。

    圣上如今年事已高,身子一年不如一年,膝下只有太子和三皇子两个成年健康皇子,二皇子早已经逝去,四皇子和五皇子年幼,身子还不康健,长年吃药,曾经一个性子太耿直的太医都说过他们活不久,因此太子一倒,三皇子便是唯一能继承大典的。

    他曾经也想过外戚专政之下,三皇子会不会转而忌讳折家的可能性,可是想来想去,还是觉得不可能。

    按照折泓那个老狐狸的性子以及他如今露出来的动作,怕是只要三皇子得到储君之位,他就要乞骸骨回家修养了。

    说实话,文远候是真的佩服折泓的。那么多年的权势,说放弃就放弃了,要是让他来,他可办不到。

    同时,承恩候合理的怀疑这就是三皇子和折泓之间已经定下的契约,相应之下,折家三个兄弟的权势也会更进一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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